Graupel.

最近想到的片段的大杂烩了【

Day2-Heartbeat.

走进车库找车的时候，太阳躲在云后有些深的地方。

半地下室的空旷地带里，冬日正午的光线也黯淡得宛若夜晚降临。推着车走到车库门口的中岛看到头顶并未亮起的灯，想起之前知念和他说起车库的灯是声控的事情，于是停下车，非常快地击掌大喊一句：“哈！”

三秒静默之后，中岛在毫无亮度变化的空间里有些尴尬地抬起头，然后正对上对面推着车刚走进车库的山田的惊讶的脸。

“……裕翔？”

“啊啊啊啊山ちゃん，那个、什么、我CPR实验要来不及了，我先走了啊啊啊啊……”面颊绯红逃也似的跨上车朝学院方向进发。

真是，被什么人看到都好，就是不想山ちゃん看到自己这么傻的样子嘛……

 

实验课结束他走下楼，蓦地被不知哪里的镜面反射过来的阳光晃了眼。

他想到正午时阴暗的车库，有些乍舌，眯着眼睛向光源望去。

下午三点四十三分，日光已有些西斜。

半张脸缩在灰色围巾中的青年靠在自行车上，手中拿着一面小镜子，冲着他笑。镜子反射的小光斑在他面前的地面继续跳动，一步一步引着他走向山田的身边。

中岛一瞬间坠入了时间的隧道。

好像一步步背负起的生命之重尚不存在，好像难背的一条条药理说明尚不存在，好像岁月的打磨尚不存在。对面的青年俨然一副年少模样，眉毛弯弯，眼眸明亮地和他打招呼，“哟。”带出一团白气。

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撞进，高中时和朋友打完棒球，一回头看到的，衬衫扣子总是扣不好的少年笑着，递过来冰镇饮料。

“裕翔？裕翔？”

“啊，”中岛回过神来，突然就想抛开一切地出去玩一场，“山ちゃん，今晚不约自习了好不好，我们出去玩吧。”

“诶？可以哦，不过突然怎么了？”

中岛摇摇头，只是立马拉起山田往车站走去。

 

在游戏中心疯玩，山田提出去买饮料。

彼时正专注眼前游戏的中岛点点头，没有停下游戏，直到，门外传来有些嘈杂的声音。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救命，还未理解现状的中岛已经被本能驱使向门外跑去。

人群围住的小圈子里，一名老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。旁边头发同样花白的老太太崩溃地摇动着毫无反应了的躯体。“是心脏病突发，现场有医生吗？”“快拨急救电话！”

乱作一团。

中岛没想到下午刚学过心肺复苏，这样真正关乎生死的时刻就立刻到来。下午的练习，他因为前日打棒球时肩膀扭伤，没有完整参与练习的全过程，就算他此刻上前去，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正确地做好。

山ちゃん在哪里。

他下意识环顾四周，可目之所及没有能够带给他安心感的那个身影。

而他所学的一切知识都告诉他，没有时间再可以犹豫。他咬咬牙，想起课前老师播放的美国心脏学会的视频“我们接受过训练，我们为此而学，所以我们镇定去做一切。”

 

“我是京大医学院的学生，请让一让。麻烦立马联系救护车，有没有人能快点去取AED！”

他知道，若是山田在，一定会告诉他：

“我相信裕翔，你肯定可以的。”

 

闭上眼，下午学习的步骤一个个在记忆中流动起来。

无论如何呼唤都已经再也听不见，心脏和肺都停止了运作，这是行将流逝的生命，可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泪流满面，等待他去拭去泪水。他的手放上老人的胸骨，一边按压一边大声数起来。

大约过去了十四个循环，一个人提着小箱子冲进来。“医生，这要怎么用？”他苦于需要一边继续CPR，一边解释操作之时，令人心中安定的声音终于响起。

“……裕翔？”

对方比他理解现状更快。

山田看中岛额头细密的汗珠，一边启动除颤仪，一边表示下一循环和他交换。

“裕翔，clear。”

一次的电击并没有将老人的心跳带回世间。

山田接着做下去，而明明老人还未救活，中岛却仿佛已经获救般舒了口气。回过神的时候，扭伤的右肩隐隐又是疼痛不已。

他入神地看还在大声数着数的山田，也快要十分钟过去，饶是他也将用尽气力，正准备再度与山田交替的中岛突然看到老人的手指轻微一颤。“山ちゃん！手指动了！”

急救十五分钟，呼吸和心跳都终于重新回来。人群发出欢呼的瞬间，急救人员的担架终于冲入熙熙攘攘之中。

急救的医生拍拍他们俩的肩膀，“做的真棒！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

 

待到人群散去，两个人都累到坐在地面无法站立。

山田轻笑，转过身将他轻轻拥入怀中。“做得真好呢，中岛医生。救了一个人哦。”

所以，不要有所顾虑地，往前吧。

我会一直在一边陪着你。

 

中岛紧紧地环住山田，耳畔是他沉稳的心跳。

一下一下，是他最强劲的镇定剂。

中岛笑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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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库那个，我有一瞬间真的很想那么干。

然后想着这个画面的我从寝室笑到了医学院【